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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清晰的大道18（第1页）

柳安青按下标明[深蓝子母智脑应急远程联通层]的按键，电梯快速的下降中，以人体无法感受到的速度。过了一阵，电梯平移、直进、后退几个方向后，电梯门打开了，是一条光芒闪亮耀眼看不到尽头的长廊。柳安青走进长廊，每隔五米左右，都会有一扇编号的双开门。

九年来，虽然是第一次，但这样的场景是铭刻在脑海深处的。门牌号码是５５，柳安青不曾看向任何另一扇门，径直走向目的地。虹膜、指纹、声音三重验证后，嘟的一声，双开门分别向两侧滑去。

柳安青像步入繁星璀璨笼罩下的无垠原野，如果费劲望向某一颗星星，感觉星星都会在眼前放大，而自己则正飞向彼处。

“深蓝体系认证深蓝城Ｂ９级信息安全调查员柳安青，深蓝智脑星沙子脑欢迎您使用智脑子母应急远程联通层，请说出联系人姓名，编码。”机器合成电子音冷漠的响起来。

“苏芷，编码……”柳安青说完，等了大约十来分钟，夜空下的原野现出一个光茧，老师苏芷的身影出现在光茧里。

“老师！”柳安青带着一丝颤音激动地喊出声来。

“柳安青，我亲爱的学生，星沙有什么紧急情况发生吗？”光茧的投影有些模糊并不能清晰看见神情，但声音的清晰程度足以反馈对方此时也是激动的。

“老师，今天星沙外围北部多处农场，星沙守卫部队遭遇赤血魔盗团：狙击手死神呼啸－赫连兄妹、突击手史前巨鳄－史昆，幻术师孔雀明王－孔三吼、幽灵骑士妖刀－村上明、遥控爆裂者－风信子，一起共计六名赤血魔盗团正式团员的突袭，星沙守卫部队死伤惨重。”

柳安青鞠躬低头，语气沉重，“学生此前未曾得到任何相关信息，学生相信，这是又一次的‘赤潮围城’预兆，此次属学生的重大失职，学生稍后书面请求处罚。但请老师相信，深蓝城如果不从速从重处理此事。”柳安青咬紧了牙关，坚定说道，“星沙会成为赤潮突袭下的决堤口。”

久久的沉默后，光茧中的苏芷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多数人看到发生在眼前的事实后，才会作相应处理，对于未曾爆发的危机，他们总会心存幻想。”那遥远的目光似乎在抚慰柳安青。

“作为我最优秀的学生，你的每一份安全示警情报信息，我都有仔细研讨。但[盘古探索]早已尾大不调，人类最顶尖的科研技术：基因超速有序进化，每前进一步取得的科研成果都刺激着人心的极致欲望，当寿命、健康、特殊能力都有可能被不断攻克时，有些人还会想要更多，他们会想去触碰禁忌，甚至神的禁忌。……”

这个话题过于沉重，苏芷不欲多言，沉默的间隙，柳安青忍不住问道：“老师，那深蓝体系的外围生存圈难道要放弃吗？[深蓝避难救援基地]之所以有‘救援’两字，不正是为了救援人类自身，复苏文明吗？”

“柳安青，没有人会说放弃，放你在星沙，我最优秀的学生，一待就是九年，也正是我，我们一群人的努力成果。”苏芷声音平淡中显露坚定，“有很多时候，没有流血没有牺牲，没有决堤的口，人们看不到洪水滔天。人类存活的世界是不需要神的！”

她知道，老师全知道。柳安青愕然发现这个事实，她双腿有些无力，颤抖着竭力支撑不至于跪下。那么多无辜的人，他们知道他们的命运吗？

平生所学所知，没法告诉柳安青对错，她有些彷徨地望向光茧处的苏芷。

“有些人也包括我推动了‘深蓝和平使团’出访西南五区，他们携带包括初级基因改造技术、新能源利用技术、古武基础科学运用技术等，甚至最原始的放还质子，和亲也都被提及来争取和平，争取时间。”苏芷的声音越发冷漠。

“你下一阶段的任务可以自己决定是推动短暂和平，还是摧毁它，这无关对错。就像老师即推动赤潮决堤，也推动使团出行一样。”柳安青无法置信听入耳中的内容，儿戏吗？她有听说核爆后的黑暗年代也有类似的迷失者，但是，老师迷失了吗？

“我们都是小人物，你不要担心老师迷失，老师是要你在注意自身安全的基础上，真正看懂一些东西，看看尽你最大的努力，你能推动什么。哦，”想起什么似的，苏芷说道，“下个月吧，使团到达星沙，我让人给你带了一份礼物，不管是人或者礼物，我想收到时，你会高兴点的。”

柳安青慢慢从智脑联动大厅走向电梯。这样的远程影像通话是需要耗费较大能量的，没再言语后，老师苏芷的身影随即消散。柳安青退出了门口。这样的答案让她无所适从。

我要怎么做？我有能力有力量做到什么？多年高层生涯让老师苏芷也是那样的漠视生命，那可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啊。

让赤潮决堤才能拉回深蓝体系于[盘古探索]的巨大投入，着眼于各个生存圈的基础建设和军事力量投入。这就是对的吗？

如果是科研方面的领先才是确保深蓝体系屹立于核后世界的坚实基础呢？以技术、资源甚至和亲去换取时间，换取短暂的和平，是不是能起到作用了？

老师把这样的选择以这样儿戏的方式丢给她，我何去何从？

黑暗中，柳安青已回到地面星沙的家。她打开窗，雨已经停了，夜空中，没有繁星。

在木茶几边的高背木椅上，柳安青端庄地坐好，从茶几的烟盒里拿出一根香烟，划燃火柴点燃香烟。柳安青将烟嘴凑近微微颤抖着的嘴唇，轻轻吸了一口，忍住轻微想咳嗽的不适，她缓缓吐出烟圈。

新历８０年深蓝体系武风生存圈，新历９０年深蓝体系夷岭生存圈，两次爆发的赤潮围城证明，核后在赤潮山脉经过基因突变少数幸存的山蛮获得极其特殊的能力。

这些在当时并没引起深蓝体系高层多少的关心，毕竟对于从新历３０年就派出探险队，正式探索核后地面人类存活环境的深蓝避难救援基地来说，经过自然基因突变掌握特殊能力的幸存族群并不在少数。

但可怕的是幸存山蛮经过基因突变能获得的特殊能力是“物种共生”，这是缘自于他们自身的血脉的天赋。

山蛮兽师是指能选择一种动物进行物种共生，山蛮灵植师是选择一种植物，山蛮蛊师则是选择一种昆虫。而核后幸存的族群并不只有人类，变异怪兽的前身本就是一种动物，这样的共生带来的裂变通过两次爆发的“赤潮围城”证明了其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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