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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曾是十岁农家娃（第2页）

正当二人互相祝贺时，几声锐利的啼叫从天空中传来，苏安抬头看去，几道血色的影子从空中朝着两人猛扑而下，似乎便是之前二人并未在意的飞鸟。

待得那些血影越靠越近，两人终于看清楚样貌，通体血红，如同进入血池浸泡过一番，爪子与鸟喙似如利剑一般闪着锋芒。

“小心！是嗜血雀。”

嗜血雀是生活在幻羽山脉的一种凶禽，酷爱血肉，若是在山中打斗流出血液，有极大的概率会引出这些鸟儿旁观，待到双方筋疲力尽时它们便会做那“黄雀”，因此它们不强但却是最找人厌的妖鸟之一。

苏安身体尚未从之前那一战中回复过来，面对那些速度极快的嗜血雀已是毫无抵抗之力，但也就在苏安绝望时，一张年迈脸出现在他的眼前。

那张脸上似乎有着些许惊讶与疑惑，随后眉毛紧皱，两侧脸颊因为咬牙而微鼓，白色的胡须被鲜血染红，最终万般情绪过后是一抹释然之色。

苏安就这么愣愣的看着沈大挡在自己身前，看着他身躯倒向自己，看着他背上那几个坑洞。

嗜血雀将爪子上的血肉丢在地上，扇着它们血红色的翅膀再度向着地上那个似乎已经呆傻了的人发起冲锋。

但它们却没看到怒火已经充斥了苏安的瞳孔，也没看到游世扇扇坠中一缕浊气悄然进入了扇面之中。

本已没入苏安体内的红尘众生相显现而出，一个个人影闪过最后定格为一个背着蛇篓手持笛子的弄蛇人，同时游世扇扇面上一个弄蛇人的画像微亮，两相呼应间，一个虚影缓缓在苏安背后成形。

几声欢快的啼叫响彻天空，这些嗜血雀似乎在为之后的大餐而高兴，但随即一股让它们感到熟悉而害怕的气息涌起，那条本已死去的七彩异蛇竟然再度动了起来，而之前也正是这死蛇吓得它们跑出了本来的巢穴，有家不能回。

那几只嗜血雀顿时止住了下冲的身形，但已经晚了，一只血盆大口已然临近将这些鸟雀一口吞下，随即蛇尸再度陷入沉寂，一丝丝肉眼不可见的魂光被吸入到苏安手中那已经打开的游世扇中，世界安静了下来，鸟鸣不再，道喜的人声亦不存。

苏安身后的一个虚影缓缓回到了扇面之中，没入了画中一个耍蛇人中，而耍蛇人面前的蛇篓中有一条七彩小蛇正探出头来，栩栩如生。

苏安收起游世扇，将沈大轻轻放在地上，正打算将一些丹药喂到沈大口中，却被一只皱巴巴的手制止了。

沈大看着苏安，嘴巴一张一合：“苏先生，老朽怕是不行了，身体也不...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替你挡了一下，但我不后悔，唯独请...请照顾一下我的妻儿。”

说完这句话后，沈大眼睛缓缓闭合，嘴角微带笑意，最后喃喃地说着：“七岁小乞儿要比十岁农家娃有出息。”

这或许是沈大不由自主地挡在苏安面前的原因，也是最后释然的原因。

苏安取出沈大手中紧攥着的凝脉草，这让沈大之前觉得似乎生活又有了奔头，现在上面沾染的鲜血却诉说了他最后的结局。

苏安将蛇尸塞进储物袋，光是这样就就已经近乎占了一半空间，随后将沈大伤口包扎好以免鲜血味道引来更多妖物。

就这样，苏安背着沈大尸身步履蹒跚地向着山外走去，不知多久，一抹红色出现在苏安的视野里，走出那幽深的山林已是夕阳西下的黄昏时分。

老少本是谈笑入，待到出山声却无，一人背尸两人影，夕阳如血照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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