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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第1页）

0多岁，中文讲得非常好。他告诉我，家父将中国与法兰西作为他们仨兄弟名字，是要他们一辈子牢记中法友好。他的饭店虽小，却经常接待中国人，有来这里旅游的，有参加奶酪节的，像我这样作为中国政府代表，专程来品尝羊奶酪和接受羊奶酪骑士勋章的还是头一个。他又借机向我宣传了一番当地的羊奶酪，在他看来，这样重要的羊奶酪，中国外交官理应知道。我记的，我们的话题还扯到中国在法文化年及中法建交等话题。老沙见到我特别亲切，还谈到当1964年中法建交以后，他如何帮助中国民航在巴黎建办事处、当中文翻译云云。那一晚，我们谈得很久，真有异乡见故友之感。有意思的是，在我写此书的时候，在2004年10月的最后一天，我与老沙夫妇在上海东湖宾馆不期面遇。老沙告诉我，他听了我的建议，把饭店卖了，老两口拿着法国政府的退休金颐养天年。这是他40年后头一次重返中国，一切都是那么新奇、令人兴奋。他还专门到了厦大，找到了童年的影子。别后重逢，我们自然都十分激动，老沙夫妇又不由地向我提到那次奶酪节和那香味扑鼻的羊奶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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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的法兰西民族（1）

天塌下来也不管——法国人的节假日文化

所有初到法国的人都会对法国人目不暇接的节日感到吃惊。法国节日全年11天，从元旦开始，接下来是复活节、劳动节、二战胜利纪念日、圣灵降临节、国庆日、圣母升天节、万圣节、一战休战纪念日、圣诞节等。除这些放假的节外，还有许多名目繁多但不放假的节，如尼斯狂欢节、戛纳电影节、阿尼翁戏剧节、阿尔勒摄影节、全国音乐节、读书节、科学节、博物馆节。在我工作过的领区阿尔萨斯，因盛产芦笋和酸菜，还多了个芦笋节、酸菜节。至于盛产葡萄酒的地区，这种传统的节日就更是数不胜数。

法国酷爱生活与享受，在他们看来，休假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或至少应将休假与工作看得同等重要。似乎这么多休息日还不够，法国人还引进了一个“桥”的概念。也就是说，如果法定假日与周末休息日只差一天，比如7月14日国庆节赶上星期四，那么星期五就称为“桥”，与星期六、日搭上一起休息。一般说来，一年当中赶上三四个桥是不鲜见的。按劳动法，5周的年休原则应该在每年5月1日到10月30日之间，实际上大部分人选择7、8、9阳光最充沛的三个月去度假。上到经理老板，下至普通工人，都要出去度假，每年暑假期大约有50％的企业关门停业。如果老板要求雇员在法定年休时间以外休假（即每年11月1日到次年4月30日），那么雇员有权享受额外的两天休假。在这5周带薪年休的时间里，如果赶上法定假日，年休自动相应延长一天。如果年休中间赶上有“桥”，年休是否相应延长则要看工会与雇主之间的协议。如果是女工，家里又有一个15岁以下的孩子要照看，那么母亲就可以将年休时间延长两天，两个孩子延长4天，依此类推。至于学生的假期就更多了：　9月初开学以后，10月底开始万圣节两周假期，接着圣诞、新年3周假期，然后2月份寒假和4月份春假各3周，接下来就是夏天的长假了。我女儿在巴黎上幼儿园时，假期多得让我眼花缭乱。好在社区里有安排，即使在放假，孩子也有人管，否则对我上班还是个问题。

如此繁多的假期，在法形成了一种假期文化。每到放假时，万人空巷，公共交通十分拥挤，情形与国内“五一”、“十一”黄金周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像巴黎的里昂火车站，常常要有百万人的流动量。在每年七八月，全国高速公路堵车群总计绵延几百公里，最多的一天高达1000公里。法国电视台有个路况信息栏目，将全国交通列为红色、橙色和绿色。遇到节假日，最好先看一下是什么颜色的路况再上路。如果是红色，还不如在家呆着，免得堵在路上。但暑期有一点好处，法国人从来不*，因为*者自己也要度假，但一般节假日却是*多发期。如果是假日，又碰上*，机场、火车站到处是滞留的人群，十分热闹。2003年暑期，法国遇到百年不遇的酷暑，全法约13000多名孤寡老人因高温死亡。法国总统、总理及所有政府阁员全放假在外，未能及时采取措施庄防治暑热，受到公众及反对党的批评。然而，度假毕竟在法国已成为一种文化。

法国人度假的目的地与个人的经济实力和爱好有关。但不管走得再远，夏天肯定要去的地方是海滨、森林或山区。度假的内容其实很简单——晒太阳。我住的公寓楼有一个叫米歇尔的法国看门人，和我是好朋友。对他这样的法国穷人来说，来中国度假不可思议，但去欧洲各国游来玩去却很正常的。每个法国假期结束后，他都会向我通报他刚去过的欧洲其他地方。因为一则欧洲国家公民勿需签证，二来欧洲旅游设施完善，怎么玩对米歇尔来说费用都不会太高。记的我在贝藏松上学时，有一位打扫卫生的法国老阿姨，每次见面都要兴致勃勃地告诉我，她去了汝拉山、去了杜河边等等。原来她那失业的老头有一辆破房车，节假日老带着她在贝藏松附近转来转去。

法国人因为度假，经常造成高速公路严重堵塞，连省级公路也不例外。（2003年7月）

我想，也许人生下来是离不开工作的。

法国全国总人口6100万，每年外出度假的人数超过3850万。除了出国旅游之外，城市居民大都喜欢到海边或乡间，去尽情享受阳光、沙滩和空气。旅游度假总比平时居家过日子要多花钱，但是大多数法国人度假开支很有节制，精打细算。为了旅游，又要省钱，最佳的办法是借一辆房车，全家带上行李和日常用品，自由驰骋在海边、森林或乡间。据统计，全法有野营度假村9000个，每年约900万人在此度假。因为野营度假模式，法国旅游度假期间全国平均每人每天的开支为30欧元。如此之低的度假成本，难怪连失业者都能享受度假的权利了。

在法呆久后，我意识到度假对法国人既是享受、也是文化现象，更是一种维护做人的尊严。设想一下，办公室的同事们全都度假回来了，肤色黝黑的大家聊的话题全是度假见闻，而你一言不发，肤色白皙，颇有一种边缘化之感。为了不使自己，也不让他人感到悲惨，惟一的选择就是度假，哪怕是借钱。

可想而知，在这种全民度假的氛围中，想工作是多么艰难和多余！在漫长的暑期里，作为使馆俱乐部主任的我，是全馆最受欢迎的人。我们利用假期，有计划地参观法国各地的景点。假期结束后，与法国人见面，又是一个很好的话题。每年暑期同时又是家属孩子探亲最多的时候，使馆的大轿车带着他们转转法国各地，也是一种度假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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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的法兰西民族（2）

全家在尼斯海滨。（2002年7月）

从中国人的眼光看，星期天和节假日往往人气最足，是国家鼓励消费的最好时候，但法国《劳动法》严格规定休假的权利，店家因而必须为了休息而放弃生意，只有像饭店、旅游景点附近的纪念品商店才例外。近年来，法国舆论对双休日是否允许店家开门问题展开热烈讨论，无论是消费者，还是店家均希望周末营业。作为勤劳的炎黄子孙，我对法国人如此贪玩颇有困惑，但法国人想得开，好像这是与生俱来的。法国朋友常对我开玩笑说，他们现在这样干法，还有300万失业人口。假如人人都像中国人那样玩命，不知要有多少法国人丢饭碗？这种逻辑尽管很可笑，但不少法国人确是这么想的。1997年，法国社会党上台，通过立法逐步在全国企业中实施“每周工作35小时，按39小时付工资”的政策，相当于每年又增加了5周带薪休假。每个人干活的时间少了，干同样的事需要的人就多了。要知道，法国人一年仅工作1587小时，已经比英国人少200小时，比美国人少400小时，比亚洲国家平均少600小时。企业职工除享受5周带薪假期和11个法定假日外，每年还有12天的职业培训假。如此繁多的假期严重削弱了法国的国际竞争力，一周再少干4小时，无疑又大大加重了法国生产成本。可以想像，这个一厢情愿的法律并没有使社会党期待的增长就业局面出现，反而由于竞争力下降导致经济增长缓慢，劳动市场形势越来越严峻。2002年法国大选，社会党全面失利，原因之一就是选民对“35小时劳动法”的强烈不满，其中投反对票的还是左翼自己的选民。他们是该法的直接受害者，原因是该法不利于创业和业主用工，最终还是工人没活干。该法的倡议人，时任社会党劳动部长的奥布莱夫人，她是法国左翼重镇里尔的市长，但就在自己大本营竞选连任市长都惨遭失败，表明左翼选民真的迁怒于她了。

喝咖啡喝到死——法国人的咖啡馆文化

法国著名雕塑家罗丹有一件非常有名的作品，描写处在极度写作兴奋中的巴尔扎克，半夜披着毛毯，双眼炯炯有神地注视着前方。这件作品给人很大的震撼，表达了大文豪巴尔扎克强烈的创作冲动。事实上，也只有巴尔扎克才能完成如此恢宏、浩如烟海的96部人间喜剧。巴尔扎克的创造灵感很大程度靠咖啡因刺激，他嗜咖啡如命，一边喝一边写作，直到喝死为止。想起巴尔扎克那喝咖啡喝到死的劲头，特别是手捧热咖啡，文思如喷泉的样子，一种英雄豪迈的气概油然浮现在我的眼前。我尤其钦佩老巴喝完咖啡后的名言：“比千次香吻更甜美，比陈年佳酿更醉人，只要有咖啡做伴，就算一辈子不结婚我也甘心”。

我不知有多少法国人因喝咖啡而喝死，但法国人爱喝咖啡，有事没事泡咖啡馆，却是一种典型的法国式生活方式。在巴黎，各种形形色色的咖啡馆遍布大街小巷，里面总是满满当当，人们优哉游哉地喝着杯中的咖啡。天气晴好的时候，咖啡馆的座椅还会一直延伸到人行道上。但总体而言，巴黎的咖啡馆显小，坐的椅子也很小，但法国人似乎对此并不介意，他们来喝咖啡的目的就是放松一下，找朋友聊一聊。有时是一帮人高谈阔论，但也有许多独处者，静静地要上一杯咖啡，无聊地闲坐上一整天，端详窗外的阳光和来来往往的路人。路边的行人也欣赏着他们，偶尔还报以会心的一笑。许多国内来的朋友问我，老看到一大帮人泡在咖啡馆里，无所事事，这样下去，这个国家如何发展。殊不知，这才是法国的咖啡馆文化。

如同中国人品茶，巴黎的咖啡馆追求的是一种情调，意境和环境，因此他们大多不愿闭门独酌，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喝，而且也不是匆匆喝了拉倒，而是慢慢地品，一边读书看报，高谈阔论，一喝就是大半天。经年累月，这就形成了法国的咖啡文化。一些特别珍视传统的法国人，每天要喝上一次咖啡，而且要在自己固定的咖啡馆，甚至坐在自己固定的座位。这种一成不变的生活方式，主顾间建立的忠诚的关系，也是一种文化。不论是咖啡馆老板，还是侍者，他们均熟知自己常客脾气和嗜好，端来他最喜欢的那种咖啡，配上一盘特色点心，甚至还会随手带来他最爱看的报刊，可谓国内所流行的星级个性化服务。这里同时还是个充满浪漫情趣的地方。记得曾有一位从英国来法过复活节的中国女学生告诉我，她被法国男士的绅士风度所惊讶。那天她在巴黎玩累了，一个人在咖啡馆小坐，素昧平生的法国男子主动与其搭讪，并表示愿充当免费导游。青年男子的过度热情使这位学生差点没把咖啡喝完就溜掉了。当然，这是题外话，姑且看作是法国咖啡馆文化的一种外延。

历史上法国人原本不喝咖啡，直到1669年土耳其大使向法王路易十四献上贡品咖啡时法国才有了喝咖啡的习惯，并随之在上层社会出现了许多咖啡沙龙，也就是新文学、哲学和艺术的诞生地，最后才波及到普通市民和在街边出现咖啡馆。19世纪后期，喝咖啡渐渐成为法国上流社会的时尚。去咖啡馆坐坐，除了可以满足人们的饮食需要外，还兼售书报、杂志、香烟和各种彩票，或打公用电话，还可找个地方坐坐，或阅读免费提供的报刊，或找一些志趣相投的朋友谈天说地。法国人这种渴望交流愿望促使咖啡馆在法得以迅猛发展，并很快形成了法国的咖啡馆文化。海明威、萨特以及其他名人都把咖啡馆描绘成一个社交中心、辩论俱乐部和忘却现代生活造成的种种压力的好去处。

浪漫的法兰西民族（3）

位于塞纳河左岸的拉丁区，世界各地精英学子云集，骚人墨客成堆，艺术家更多的似走马灯，从20世纪初就盛誉天下。那里咖啡馆林立，文人雅士，纷至沓来，有人因此将那个时代美誉为“咖啡馆文化”时代。整个拉丁区汇集了法国许多著名的咖啡馆，它们的布置特别文化，古老的桌子、板凳仿佛都在娓娓诉说着历史，墙上还配有图片和文字说明材料。在巴黎工作期间，若周末有时间，我很乐意与朋友到咖啡馆坐一坐，特别是圣日耳曼德帕（Saint　Germain　de　Prés）教堂附近的三家著名咖啡馆坐一坐，在那种漫无边际的闲谈中，去寻求一种文化氛围，发一下那种淡淡的怀古之幽思。

圣日耳曼大教堂是巴黎最古老的教堂之一，教堂里埋葬着法国著名思想家笛卡儿。就是那位提出“我思故我在”的法国大哲人。在教堂附近，有三家赫赫有名的咖啡馆，一家叫双偶咖作者在巴黎“双君子”咖啡馆。（摄于１９９２年赴法研修期间）

啡馆（Les　Deux　Magots），也有人叫它双君子咖啡馆，它以众多的诗人作家光顾而出名。历史上一些大文人都光顾过此地，如海明威、毕加索和法国超现实主义诗人布列东，以及存在主义大哲学家、文学家萨特及其伴侣西蒙·波伏娃就经常光顾这家咖啡馆；另一家与之相邻，叫花神咖啡馆（Café　de　flore），店面不大，外观雅致，漆黑的窗檐，白色遮阳布，二楼窗外的花架有青枝蔓藤缠绕。花神咖啡馆的名字源于法国作家莫拉斯，他当时在楼上喝咖啡，写下名作《在花神爱下》，小店立刻声誉起。诗人阿波里奈曾将此作为其工作室，布列东、阿拉贡、苏波等超现实主义诗人作家和存在主义大师萨特、波伏娃也是这家咖啡馆的常客。这里的看家咖啡叫花神咖啡（Café　express　flore），带杏仁果香，并附送一杯冰水；第三家咖啡馆与双偶和花神隔街相对，是一家叫利普啤酒屋（Brasserie　Lipp）的咖啡馆，它始建于1880年，原是法德边境阿尔萨斯地区的特色酒店。利普咖啡馆最早不卖咖啡，只是偶尔提供点咖啡供餐后点缀。没想到咖啡用料奇香，招引很多客人，这才大张旗鼓地改成了咖啡馆。由于利普咖啡馆在拉丁区中心，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吸引了不少文人和商客前来聊天和洽谈生意。与隔街相望的双偶和花神相比，这里主要是政治名人出入的场所。如果有一天你在此喝咖啡碰到一位议员、内阁部长，也是很正常的事。

最近几年，随着人们生活内容不断充实和生活节奏不断加快，法国人泡咖啡馆出现了下降趋势。无论是巴黎，还是外省，咖啡馆不再是法国人饭后茶余最主要的消遣地，聊天，玩纸牌，抽烟，高谈阔论，尖叫打闹，这种老牌咖啡馆已成为一种记忆。据统计，100年前，法国咖啡馆的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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