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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第1页）

你，数来数去，就只能第四了！你本来是五阿哥，这回子升了老四，已经是便宜你了！知足吧！老四！”小燕子拍拍永琪的肩膀，仰着头笑着跑开了。落下永琪瞧着小燕子的背影，转回身来，委屈地对着绵欣自言自语：“儿子，你赶紧长大吧，恐怕也只有你这个老大，能替阿玛治治你这个老三额娘了！”

终于，到了出发这一日，旌旗飘扬，人声鼎沸，皇家车马队伍在大臣们一片送行声中浩浩荡荡地走出了紫禁城。尔康骑着高头大马率领绿林军走在整个队伍的最前面，紫薇虽不能同行，但是尔康作为御前侍卫，护驾是他唯一的使命，所以，这一次，他无可推脱地守在属于他的岗位上。箫剑陪在尔康的身边，话说这个位置可是朋友们特意为他安排的。尔康这个御前侍卫自然是要保证整个皇家编队的安全的，所以随时都要在队伍里前后跑动，勘察情况，那么，这也就意味着与后妃的车马擦肩而过的机会就更多一些，那么，看到晴儿的机会也就更多一些……小燕子在乾隆面前的面子一向是大得很的，再加上永琪和尔康在一边猛敲边鼓，这个事情在乾隆面前很容易就通过了。其实，打心眼里讲，乾隆也是真心的赏识箫剑这个人才，也希望他能多与皇家接触，培养感情，最终能为己所用。起初，箫剑在会宾楼里听了朋友们的安排的时候，一度很是抗拒，他很清楚自己不该来也不能来，但是，当永琪的一句“箫剑，海宁离杭州不远，杭州不是你的家乡吗？这次下江南，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想靠你带路去祭拜一下岳父岳母大人呢！你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出口的时候，箫剑在尔康警醒的眼神提示下只得点头答应了，哪有儿子会不思念自己的父母的？如果在这个理由下，自己再推脱，那一定会让聪明的永琪看出破绽，那么，他和尔康紫薇多年的隐瞒也许就全都化为泡影了。于是，他来了，走在队伍的前头，为皇家车队保驾开路，身后跟着他挚爱的女子，心中装着天大的家仇，向他因为怕触景伤情而多年没有回去的家乡一点点靠近，他的心情真的是复杂极了，不知道，这一去到底是福还是祸，不知道，自己拼命想要藏起的秘密到底会不会被拆穿，不知道，自己想要成全的小燕子的幸福能不能真的一直到最后，他一遍遍的在心里祷告，祈祷着这一回可以顺顺利利……

除了尚未成年的十五阿哥永琰，这一回，永琪和永珹兄弟是仅有的两位伴驾皇子。两人并肩骑着马，走在乾隆所在的马车头里，贴身保卫着皇阿玛的安危。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回，自己得以和得宠的永琪一起出现在皇上的左右，他不知道皇阿玛此次的安排，到底有什么用意，但是，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终于有机会能够当面和永琪较量一下了。那么，是骡子是马，就在这一回一较高下吧！永珹暗暗地想着，忍不住脸上流露出了挑衅的神情。永琪的余光早已捕捉到了这一丝不友好的情绪，他并不侧目，只是在心中无奈地苦笑，皇家兄弟，站在利益面前，连友善都是奢望，亲情就更加不敢妄想了，悲哀，实在是大大的悲哀……

琪身后的马车里，乾隆和太后都坐在里面，晴儿和小燕子自然是陪伴在身边。十五阿哥永琰多日不见自己的小燕子嫂嫂，叫嚷着一定要跟小燕子一起坐，弄得令妃很是不好意思，对于上次小燕子因为救自己的儿子而导致早产，令妃一直很是过意不去，这几个月来，也是有意无意地压制着儿子不许去打扰小燕子，自己则明里暗里地贴补着小燕子和绵欣的营养和起居，以表达自己的歉意和感激。乾隆对于令妃的想法自是了然于胸，安慰令妃不要太过紧张，安心把永琰交给小燕子，“有朕在身边庇佑着他们叔嫂俩，我看这回谁还敢对我的孩子下手！”想起那日的险境，乾隆也是恨得牙痒痒的。善解人意的令妃当然不愿意扰了乾隆出门的好兴致，赶紧嘱咐了儿子几句，便把他托付给了小燕子，自己则陪着皇后坐在后面的马车上。

一路上，永琰都偎在小燕子怀里，高高兴兴地跟着她一起念儿歌、背古诗，好不热闹，马车里因为有了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整个行程也显得有了生趣。太后瞧着这小燕子，真是打心眼里欣喜，她老人家终于悟到了，不能以老眼光看人，再平凡的人，也会有他的优点和长处，想想自己第一次见到小燕子时候那个“小花猫”的样子，谁又能想得到，她却是这样一个对孩子有耐心又有办法的好料子呢！乾隆则更是高兴，他暗暗观望着自己的爱女，回忆着她和永琪大婚以来，景阳宫的点滴变化，他越来越觉得，小燕子是完全可以升任一些更重要的位置的，这对于日渐老去的他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消息了。而小燕子则没有想那么多，搂着小永琰，她只是完完全全地把自己放在一个大人、一个保护者的角度，去享受和永琰在一起的快乐。没有办法，这位小燕子福晋刚刚做了额娘，母爱正是无限泛滥时候，这一次不得已和儿子分开，她也是想念得紧，幸亏有小十五在身边，也算是了解她的思念之苦了。

只是，苦了永琪，看到永琰再一次这样粘着小燕子不放，他打心眼里感到紧张，路途中的几次驿站休息，趁着令妃娘娘来带走儿子的功夫，他一直紧紧抓着小燕子的手，让他跟在自己身边，还故意躲着小十五走，生怕一个不小心，让这仅有的和妻子独处的机会也被小家伙占了去。有了空挡，还不忘拼命提醒小燕子，千万别随便露什么新花样，免得又不知不觉对了小十五的胃口，他可是再也不想跟个奶娃娃抢媳妇儿了。瞧着永琪一张无辜的臭脸，小燕子笑得花枝乱颤，想来这五阿哥，一旦小心眼起来，也是怪可怕的呢！

海宁的陈家自雍正朝以来，就素与皇家交好，以至于民间还一度传出了乾隆皇帝本是陈家的儿子，被雍正偷换进宫，得到了康熙皇帝的喜爱，才得以使雍正顺利即位，目的只是为了来日能让自己这个小孙儿继承皇位的传说。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且说因为自己的皇阿玛关照陈家，使得乾隆做了皇帝之后，也对陈家甚是照应，每下江南经过海宁，必要到陈家小住。这一次又是如此，当皇家车队到达海宁的时候，陈家如今的当家陈邦直早就带着儿子们等在城门口了。觐见过圣驾之后，车马浩浩荡荡地开进海宁城，直奔陈家府邸陈园而去。陈夫人早就带着丫头们备好了上房，泡好了西湖上等的碧螺春茶，让各位远道而来的贵人得以歇脚休息。

小燕子、永琪和尔康、箫剑的房间挨在一起，都设在了陈园一处很特别的地方，名曰“百雀林”，出了房门，站在园子里，就可以听到各种不同品种的鸟鸣声，煞是悦耳。“要说这陈夫人，行事还真有几分眼色。话说把这小燕子福晋安顿进这百雀林，呵呵，这马屁拍得很恰当……”环视着四周的风景，尔康低声对永琪说。

小燕子到底是个闲不住的人，刚刚安顿下来，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好好去欣赏一下这传说中的海宁的风光了。还是乾隆了解这个女儿的秉性，当小燕子还在琢磨着该不该跟永琪张口要求出门的时候，乾隆的特许已经到了，允许一干青年人出门转转，晚饭前一定要回来参加陈府设的晚宴。小燕子开心地领命谢恩，兴奋地招呼了永琪、尔康和哥哥，一干人换了轻便的衣服，低调地从陈府的后门进了街市。

一家茶社的雅座间，四个年轻人落座，赏着街景，品着香茗，很是惬意。小燕子的注意力被不远处的一条街巷所吸引，那里是条商铺云集的街道，可以看见很多人穿梭于其中，选购着自己中意的物件。老百姓们的日子并没有因为圣驾的到来而有什么改变，这也让永琪有了几分欣慰，他一向是个仁民爱物的好皇子，从不希望皇家的威仪折杀了百姓的起居。“夫人好眼力，那是我们海宁城最繁华的地段儿了，听夫人的口音该是外地来客吧，那若是有心选几样小玩意儿带回乡去，分送给亲友，那么，您去那儿就准没错了！”聪慧的店小二实时地抓住了小燕子的心理，向小燕子介绍起了那条街巷。这也让小燕子动了心思。“永琪，我们去那转转好不好？还可以买点小礼物带给紫薇，还有绵欣和东儿，还有若兰……也算是没白出来一趟么！”小燕子央求永琪。小燕子要求了，永琪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痛快地起身陪了小燕子同行，并且约定了尔康和箫剑，会及时回到茶社和两人汇合。两位朋友自然是很有默契地点头，他们知道，这时候，该是留给这一对小夫妻独处之时了，他们就老实等在这里便好。

进了街巷，小燕子就如一只穿花蝴蝶一般，在摊位间跳来跳去，选购着自己可心的商品。永琪跟在身后，又要付钱，又要拎东西，又要顾及着小燕子的安全，那真是忙得不亦乐乎。小燕子看着永琪有点狼狈的样子，贴心地接过永琪拎在手里的一个盒子，帮永琪分担着重量。永琪不肯，小燕子嫣然一笑，在他耳边悄声地说：“好啦，哪儿还真能让你当老四！口头上叫叫罢了。我知道你跟着老爷出门儿可是要做大事的，哪能把你累趴下了！是吧，老四！”小燕子的话如同一股甘泉一般顺着永琪的耳朵直灌心脏，浇得他五脏六腑都是暖意融融的，他幸福地笑着，用了小燕子给他腾出来的手，轻轻地扶上了小燕子的腰肢，而后，两人继续往前逛着。

在一家丝绢店门前，小燕子停下了脚步。这是家专门卖女子随身佩戴的手绢、披肩的店，所有的品种都是店主亲手绣成的，想来早就听永琪说过，江浙一带的丝绸和刺绣都很有名气，小燕子决定，进去选几条漂亮的手绢，拿回去送给紫薇、晴儿她们。眼瞧着店里光顾的都是些姑娘、少妇们，小燕子也知道，这种卖女儿家贴身物品的地方，永琪一个大男人进去，终究是不太方便的，便留了他在店门口等着自己。永琪环视四周，确定环境是安全的，便点头允了小燕子，自己则在附近的几个摊位前转了起来，眼光却一直扫着那家店门。

说来这江浙地带真不亏了是水乡，这街上卖的小物件也甚是雅致，带了些许水的灵气。永琪一向喜欢文墨，随手拿起一个小摊上卖的毛笔打量着，材质虽不很上乘，却是做工精细，看得出，很是花了功夫。“公子，喜欢就买一只吧。这是正宗的湖州毛笔，很好用的！”摊主热情地招待着永琪，然后一一跟他介绍起了自己的货物。永琪耐心地听着，仔细地欣赏着这一件件小小的笔墨纸砚，心绪有了一阵子的宁静和清幽。

忽然，一阵疾驰的马蹄声扰了永琪的清净，抬头望去，几个大汉打马横穿街市，哪怕是人多的地方依然没有任何要减速的意思。“闪开，闪开，伤了贡品，你们有几个脑袋赔！”马上的人高喊着。老百姓们手无缚鸡之力，又听到贡品二字，谁也不想惹上不是，只能是尽量地躲闪着，但还是有些小摊位没有经受住人流和马队双双带来的剧烈冲击，翻倒在地上。永琪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只心想，这些人打了贡品的旗号，就这么横行街市，真是太过分了。正想着，只听一声尖叫，眼见一个正在街边摊位挑选商品的姑娘在毫无防备之下，被高抬的马蹄扫到了肩膀，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身体飞快向后仰，差点倒在马蹄之下，永琪想也没想就飞身上前，用力拽住了姑娘的胳膊，然后一带，姑娘终于逃脱了马踏的噩运，稳稳地站在了街边上。惊魂未定之时，姑娘已经看到了眼前的救命恩人，是位气质出众的公子，她的脸刷地红了，却没忘了赶紧福身道谢：“多谢公子搭救之恩！”“姑娘不必多礼，人多车杂，还是要多多小心才好！”永琪回话，语气里的温和，让姑娘的心猛得一颤。正在这时，一串焦急的喊声传来：“老四，艾家老四，你在哪儿啊！”永琪当然听得出，来者正是小燕子，赶紧回头寻找。看到永琪好好地站着，小燕子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出了店门就看到了一街的狼藉，说好了在店门口等自己的永琪也不知去向，小燕子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怎么了这是，我在里头挑东西，也没注意，怎么一出来，好好的街市就变成这样子了？”小燕子问。“没什么，只是几个腌臜之徒扰了清净罢了。”永琪说，而后，主动接过小燕子手里的东西，“都买好了吗？”“嗯，我让老板帮我挑了好几款特别的图案，里面还专门有一款是紫薇花样子的，这下子，不愁没礼物送给紫薇了，她一定喜欢！我还给咱们儿子买了保平安的红肚兜呢，百子图案的，漂亮得不行！”小燕子满足而兴奋地说。“你啊，这小脑瓜里可是一个也没忘记装呢！就不知道装了我没有？”永琪宠溺地点了点小燕子的额头。“你啊，你个老四，还想提什么要求不成？”小燕子故意不答话，挑衅着永琪的耐心。小夫妇俩就这样在街边上如若无人地打情骂俏上了。直到那位姑娘主动上前再次打招呼，才把两人的注意力又转回了现实中来。“这位是尊夫人吧？”姑娘主动询问。“这位是？”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一位年轻姑娘，小燕子奇怪地询问着。“哦，她是……”永琪这才意识到刚刚的姑娘并没有走，心里腾地想起了“采莲事件”，很担心再迁怒小燕子的情绪，赶紧想解释，谁知姑娘却主动开口了，“我是刚刚路过这里，马队扰民，幸而有公子相救！这厢甚是感谢！”姑娘轻轻地说。“哦，姑娘真的不必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路见不平，谁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永琪客气地说。“就是，姑娘不必客气，这是他应该做的！”小燕子已经听明白了大概，看着永琪有点紧张的深情，甚是好笑，有点火上浇油地捅了捅永琪的胳膊，回问到，“是吧，老四！”永琪讪笑向小燕子，而后转回身赶忙朝姑娘告别：“时辰不早了，我和夫人还有事在身，就此别过！”永琪抱拳，而后，揽过小燕子的腰，转身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记给了刚刚被马队撞翻了的摊主一些散碎银子，作为补偿，那些人再恶毒，却打得是运送“贡品”旗号，即与他爱新觉罗家有关系，那他看见了，也就不能不管了。小燕子边走边了解了事情的整个经过，想那小燕子女侠在民间多年，深知民间百姓疾苦，一向是最佩服“劫富济贫，行侠仗义”，最痛恨“为虎作伥，狗仗人势”的了，因此，对于永琪的举动，那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早就忽略永琪“英雄救美”的事实，一个劲儿地夸永琪是真英雄，好皇子，夸得永琪一边心花怒放着，一边还不忘赶紧捂住小燕子的嘴巴，提醒她小声点，不要暴露了身份。

那位姑娘一直望着永琪和小燕子的身影消失在街的尽头，看着他一路细心地牵着夫人，又看着他一路救济那些遭了损失的摊主，回忆着他刚刚与自己温和的对话，心里轻轻地叨念着：“艾公子，艾四公子……”

当天夜晚，陈园的正厅里，一场为皇室特别准备的晚宴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一张雕花的长桌摆在屋子的正中央，上方坐着乾隆和太后，右手边，则是皇家人员，由皇后开始，到随行大臣，按等级依此列座。左手边，则是陈夫人带了陈邦直带了两个儿子坐在最前面，海宁的几位地方官员则陪坐在下首。虽然乾隆一再宣布这只是友人叙旧，无需拘束，但是，陈家上下可不是不懂得话外听音的人，这君臣规矩还是谨守着，整个宴会显得多了几分客套少了几分随性。陈家也是有女儿的，只是两个女儿已经嫁为人妇，小女儿尚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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