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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既明看得心惊胆战,觉得那根栏杆说不出的脆弱,好像马上就要从中折断,那两个人会一下子冲到悬崖下面去。他连忙闭上眼,头晕得厉害,心脏跳得极快。
廖维信回头看他脸色苍白,知道他心里害怕,立刻站起身,说道:&ldo;这里风大,咱们往后一点行不?&rdo;
白既明不敢再逞强,任廖维信扶着自己退到岩石后。那里有一段石阶,两块巨大的石块刚好搭成一处小小的空间。白既明靠在石壁上,上下前后都是稳固的石头,这才觉得安全,长长出了口气,发现自己全身都是冷汗。
廖维信拿出水来递给他,白既明接过,喝了几口,舒服不少,轻轻说了句:&ldo;谢谢。&rdo;廖维信低低地问:&ldo;好些没?&rdo;白既明微微点点头,垂下眼睛看脚下的石阶。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听着风声从山顶吹来,在石壁后打个旋吹走。然后是程向雨的高喊:&ldo;喂,你们拍照不?&rdo;
仿佛被人从梦中突然叫醒,白既明猛地直起身,后退一步,慌张地回答:&ldo;不,不用。&rdo;定定神,语气变得自然:&ldo;不用了,咱们早点下山吧。&rdo;
回去的路和来时不是一条,对有恐高症的人来说,下山比上山有困难得多。那些歪歪斜斜忽高忽低的石阶,处处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陷阱,好像自己一不留神,就会顺着山势栽倒下去。
廖维信不再掩饰对白既明的帮助,不时地小声提醒:&ldo;这块石头有点松动,小心点。&rdo;&ldo;那段栏杆是坏的,扶我就行了。&rdo;
白既明正全神贯注地避免去注意石阶倾斜的角度,忽听身后程向雨&ldo;扑哧&rdo;笑出声来,回头看时,见她和杜子成笑吟吟地瞧着自己和廖维信,一脸的暧昧神情。
白既明面上一热,不知为什么,竟有些狼狈的怒意。不去理会廖维信伸过来的手,硬硬地说:&ldo;不用你,我自己能行。&rdo;快步越过他,沿着石阶疾走。
他只图走得快,全然忘了自己的恐高症,等到石阶不停地在眼前晃动,头晕目眩才觉得不妙。耳边听到廖维信的声音:&ldo;你慢点。&rdo;却是一直跟在身后,不由心里一慌,一脚踩空。
廖维信吓了一跳,伸手拉时,已经迟了。眼见白既明蹲下去,痛得皱眉。廖维信急忙到他身前:&ldo;怎么了?&rdo;
白既明没有回答,试着直起身子,但是右脚一用力就是钻心地疼。这时程向雨和杜子成也跑来,廖维信急道:&ldo;他脚扭伤了。&rdo;二话不说,背起白既明就向山下跑。
幸好他们已经快到山脚,廖维信背着白既明跑到溪水边,弯腰去脱他的鞋袜。白既明一缩腿,说道:&ldo;不用不用了,我自己来。&rdo;
廖维信瞪他:&ldo;都什么时候了还逞能。&rdo;到底脱掉,撩起溪水冷敷白既明右足踝。一阵清凉逐去伤处的灼热,白既明不再说话,低头只看自己的脚。
杜子成跑上前:&ldo;没事吧?&rdo;
廖维信摇头:&ldo;不行,还得去医院。我开车送他去,你们俩自己玩吧。&rdo;和杜子成一起,扶着白既明走回车里。杜子成本想和廖维信一起去,眼珠一转又改了主意,说道:&ldo;好,你们先走,晚上给你打电话。&rdo;廖维信嗯了一声,没心思聊天,开车去最近的医院。
足踝已经肿了,医生略微看了看,便说是扭伤,而且及时得到处理,并不严重。不过廖维信不放心,坚持拍个片子,确定没有伤到骨头。又去药房取了药,敷在伤处。
白既明一直低头不语,廖维信喝口水,对他说:&ldo;等咱们回s市,再找我朋友给你好好看看。&rdo;白既明摇摇头,低声说:&ldo;以前打篮球受过伤,我自己知道怎么回事。&rdo;廖维信太清楚他的性子,执拗劲一上来,只能给自己钉子碰。想了想说:&ldo;那去我那里好不好?你脚伤到了,一个人也不方便。&rdo;
白既明仍是摇头:&ldo;我回我那里。&rdo;
廖维信叹口气,扶着他上了车。
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廖维信放了点音乐,是熊天平的专辑。自从上次听过白既明唱了《雪候鸟》,廖维信特意买张cd放在车子里翻来覆去地听。熟悉的旋律一起来,白既明一震,下意识地抓住安全带,脸偏向窗外。
廖维信知道他现在内心矛盾重重,恐怕不太好过。但是只要自己流露出一点靠近的意思,他会像只受惊的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戒备深深掩藏起来。
有些东西,除了自己,谁也强加不了,外因还得通过内因起作用。廖维信暗自一笑,没想到中学时那点哲学底子还能用在这里,可见学什么都不白学。耐心他廖维信有的是,咱们就慢慢磨吧。
如果不是这场大雨,廖维信的万里长征不知还要走多久。所以说,我是亲妈
咳咳,好吧,后面那句可以无视。
车子一上高速,这雨就下来了,持续近三个小时,居然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能见度极低,除了近处被路灯映射的密密麻麻的雨丝,和远处无边无际的黑暗,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廖维信不敢开得太快,进了s城,到处都在积水,到处都在堵车。等两个人浑身疲惫好不容易到了白既明家的楼下,正是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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