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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第2页）

徐则诚无声无息地从墙头跟着跳下来，看见有人，也是一惊，就要拔刀。

沈池急忙按住他的刀柄，竖起手指，对着那年轻后生，作出噤声的姿势。

那年轻后生看了他们一眼，又视若无睹地转过头去。

沈池松了口气，和徐则诚在杨家后院分辩了方向，选好了后巷围墙，准备跳出去。

徐则诚刚在院墙下面蹲下来，那杨家后生却快步走过来，摇了摇手，随手捡起根树枝，在地上写道，

&ldo;墙外有耳目。跟我来。&rdo;

他领着沈池两人，沿着残破熏黑的走廊，转弯抹角，来到一处偏僻角落，指了指一个不起眼的边门。

&ldo;这里是厨子用的边门，通往菜市口，人来人往，出去不引人瞩目。&rdo;

沈池感激道了声谢，和徐则诚两人出了边门，快步走过小贩叫卖的街市，辨明了方向，直奔城东宗正府而去。

这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沈池路上忐忑，只怕要吃闭门羹。没想到来到左宗正府，禀明了身份，说道要见二公子，门房却连通报都不用，直接领着他们进了书房。

沈池坐在书房里，等了片刻，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有人低低回禀了几句，书房小厮推开了门，殷定山一袭锦袍，微笑着跨进门来。

&ldo;五爷。&rdo;沈池起身行礼。

&ldo;沈学士免礼。&rdo;

两人落座，寒暄了几句，沈池提起了来意。

殷定山慢吞吞地喝了半杯茶，放下茶盏，语气淡淡。&ldo;沈学士今日来访的意思是，希望在下从中调停，署名写一篇锦绣文章，叫天下人传诵，叫我那位三哥看在皇家血脉亲情的份上，放了他妹夫？&rdo;

沈池听出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之意，也不知道此人心里怎么想。但如今形势逼人，她只能硬着头皮道，&ldo;实在是不情之请，本不该劳动五爷大驾，但如今京城局势，已经迫在眉睫，除了五爷这里，下官实在是无法可想了。&rdo;

殷定山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ldo;若只是写篇文章，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如今进城戒严，文章写出来，却又怎么流传出去？&rdo;

沈池道，&ldo;端王就在京城。不需要流传天下，只需要在京城流传就够了，五爷写好了文稿，下官自会想办法，贴在街头巷尾。&rdo;

殷定山默然半晌，坐在座椅上，就仿佛老僧入了定，再也不说一个字。沈池在下首位坐等着，满室静默，只有蜡烛燃烧时哔哔啵啵的细碎声音。她的神色不显，心里却渐渐浮起几分不安。

殷定山身为皇亲宗室，对着眼下京城这一笔算不清的烂账，聪明点的都不会掺和进来，这也是人之常情。

沈池心里微沉，放下了茶盏，站起身来。&ldo;今日过来五爷这里，实在唐突。天色已晚，下官这就告辞。&rdo;

见她起身，殷定山忽然笑了笑。

殷家五爷容色出众，那双黑玉般的眼睛平日不笑的时候都似含着情，但今日不知怎么的，他虽然脸上笑着，笑意却没有升到眼睛里，墨玉般的眼睛冷冰冰毫无温度，只一眼，就能凉到心底去。

&ldo;话还没说几句，沈学士这就要走了？&rdo;

沈池站在花厅中央，冷淡地道，&ldo;五爷不愿援手，下官不走还能如何？家父身陷囹圄，拖一日便多一分变数。五爷这条路子行不通，下官只得回去想别的路子。&rdo;

殷定山轻抚着墨玉扳指，悠然道，&ldo;沈学士为了令尊四处奔走，孝心可嘉。却不知道沈学士可曾为了皇城内的陛下奔走几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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