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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而这一切：她芳华短暂的一生、他与生俱来的苦难，慕容天下通通都看在眼里，也只是看在眼里‐‐他母妃直至最终死去，都只有一个妃子的名分。而他直到现在，付出了别的皇子千万倍的努力，也依然活在猜忌与怀疑之中。

不过，没有关系，好在他已经长大了，别人不能给、不肯给的，他可以自己动手，抢也好夺也好，算计也罢杀戮也罢，他想要的，都可以得到。

纪南蹲在二皇子府邸外墙转弯处整整一个时辰，才等来了他。

他看上去并不好：平素那春风一般的笑容不见踪影，脸上取而代之的，是寒彻入骨的冷漠，仿佛若这天地此刻倾覆他也毫不在意一般。

纪南见过神秘难测、无所不能、意气风发、无奈宠溺、温柔多情、甚至是私下里、不正经调笑的，各种状况下反应不一的二皇子慕容岩，却从未见过他如此刻这般，周身都散发着厌世的冷冷暴戾气息。

&ldo;殿下……&rdo;他甚至没有看见她，抿着唇冷漠的看着前方的路，笔直的经过了她身边。

得她一声轻唤，慕容岩仿佛从某种无形束缚中挣脱，停下回头来看了她一眼，他有些迟缓却温暖的笑了起来，又恢复了平常的那个二皇子殿下，&ldo;你怎么来了？&rdo;

他走近纪南才发现更多的怪异：他的左袖，被人划了一个长至肘部以上的口子，整个的裂了开来，在这清晨的风里翻飞摆动着，如同白蝶的两片翅膀。

&ldo;你……&rdo;纪南一时之间，惊讶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慕容岩却淡淡一笑，卷了左袖背到身后，温声问她：&ldo;怎么不进去等我？蹲在这里做什么？&rdo;

纪南低着头，眼神一直注视着他的左袖，听到他问也不答话，只摇头不止。

&ldo;怎么了？&rdo;慕容岩上前了一步，离她又近了一些，伸手摸摸她垂着的脑袋，&ldo;小四？&rdo;

纪南猛的抬起头，一夜未眠，她气色有些差，眼眶却狠狠的泛着红，她一眼不眨的盯着他，那眼神极复杂，却也极单纯。

&ldo;啧，&rdo;慕容岩的声音低而柔，&ldo;我们纪小将军，这是要哭鼻子了吗？&rdo;他轻松的调笑，而并没有对她此刻的凝重表情表示惊讶。

可这样的贴心温柔，让纪南鼻头更酸了。

&ldo;刚才早朝时，皇上已下旨了，命我带领十万大军前往西里，援助吴乾将军，夺回被侵城池，扬我大夜国威！&rdo;她说着那样振奋人心的消息，语气却还是低而压抑的，&ldo;多谢你……殿下，多谢。&rdo;

&ldo;谢我？&rdo;慕容岩笑着反问，&ldo;国师说了什么？&rdo;

纪南摇头。

&ldo;那你为何要谢我？&rdo;

纪南踌躇片刻，轻声说道：&ldo;皇上已在朝上说了：殿下立了军令状‐‐若派我领兵，殿下愿自请为监军，一同前往西里，不胜不归。&rdo;

监军、不胜不归……一瞬间，慕容岩嘴角的笑意全部隐去。

陈、遇、白！

&ldo;殿下，&rdo;纪南还是低着头，依旧是那低而涩的声音，&ldo;还有一句话，我一直都想对你说的。&rdo;

她今天轻便装扮，头发简单的束着，前额落下几缕，因为她低着头的缘故，随清风不住抚在她脸上，使纪小将军难得一见的有些柔弱之感。

&ldo;但说无妨。&rdo;慕容岩本欲噬人的心，不由得也随之软了下来。

许是他声音比方才更为温柔，纪南终于抬起了头来。眼眶比方才更红，她勇敢直视着他的眼睛，开口便说道：&ldo;对不住。&rdo;

这简简单单三个字，却让慕容岩心头一震。

母妃临终前的眼泪，与眼前纪南红红的眼眶交相重叠，他的心莫名的疼了起来。

&ldo;你……&rdo;他少见的语塞，片刻才恢复，勉强笑着问道：&ldo;你什么地方对不住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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