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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泽拉了餐桌前的椅子坐下,问:&ldo;什么因祸得福?得到霍启平的高价赔偿了?&rdo;
&ldo;那倒不是。&rdo;霍司明笑了笑。&ldo;他跟一个以前一直追求的心理医生好上了。&rdo;
&ldo;那敢情好。&rdo;窦泽也笑了笑。&ldo;医生多好,相亲排行榜上前十的职业。长得漂亮吗?&rdo;
霍司明夹菜的动作停了一下,看了他一眼,说:&ldo;不漂亮,不过挺帅的。&rdo;
这下轮到窦泽愣住,他挠了挠鼻尖,皱着眉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末了说:&ldo;男的啊?&rdo;
&ldo;嗯。&rdo;霍司明看到他的表情,心里又笑起来,给他夹了一块剃好刺的鱼肉。
窦泽还在迷茫,忍不住说:&ldo;上次白先生跟我说他是直男啊,而且他跟那些小姑娘撩得多好啊。&rdo;语气里很惋惜似的。
霍司明放下筷子,嘴角挂着一丝假笑,看着他:&ldo;你很替他遗憾?&rdo;
&ldo;……那倒也没有。&rdo;窦泽看出他又要发作,赶快夹了一块红烧肉给他,讨好地笑着说:&ldo;上班辛苦了,快补补。&rdo;
霍司明夹起来吃了,没再收拾他,而是说:&ldo;那个医生是他原来的心理咨询师,也是我大学时的校友。&rdo;
他这样说,窦泽便懂了,道:&ldo;那也挺好,以后有什么小毛病在家里就给治了。&rdo;
霍司明听着笑起来。
窦泽抬眼看他:&ldo;笑什么?&rdo;
&ldo;没什么。&rdo;他看着窦泽一改往日的豪放派作风,改做小口小口细嚼慢咽的进食,也有些惊奇,问:&ldo;今天吃饭怎么这么秀气?&rdo;
&ldo;医生说吃得太狼吞虎咽了吸收不好。&rdo;窦泽一边嚼红烧肉一边说。
霍司明看着他:&ldo;你倒是很听医生的话。&rdo;
&ldo;……&rdo;窦泽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ldo;不然我改行去做医生?&rdo;
&ldo;你是醋罐儿里泡大的吧?&rdo;窦泽睨了他一眼。
下午窦泽没吃晚饭就去了医院,窦爱国正被刘青扶着在卫生间里呕吐,他走过去接手,叫刘青出去外面等着。刘青一边向外走,一边说:&ldo;今天又提前下班了?&rdo;
窦泽答应了一声,刘青在他身后窸窸窣窣不知干什么,窦爱国吐得差不多了,漱了漱口,被他扶回了床上,一边往下躺,一边说:&ldo;小泽,能不能不换药了?这滋味儿太难受了……&rdo;
窦泽心疼他,给他盖好被子,说:&ldo;我跟医生商量商量。&rdo;
窦爱国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谢小南已经可以下床,但因为这边细菌多,怕她刚做完手术抵抗力下降受到感染,刘青便不让她往这边来。窦源还要上班,刘青平时在窦爱国这边的时间长些,有时便看顾不到她。窦泽跟窦源商量着给谢小南请了位专业陪护,也省得刘青带着满身病菌跑来跑去,终究不大安全。
窦泽安顿了窦爱国,到医生办公室去,恰逢医生下班回家,只好无功而返。到晚上七八点钟,窦源才披霜戴雪地回到医院,先去看了眼南南,又解了大衣来这边吃饭,刘青说她:&ldo;怎么下班越来越晚了?&rdo;
&ldo;忙完这个月就好了,下个月就清闲了。&rdo;保温桶里的粥已经有点泄了,包子被窦泽拿到护士站又重新加热了一遍,还勉强能入口。她劳累了一天,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吃了两个包子,把泄了的汤喝干净,才罢手。
刘青看着她那狼吞虎咽的劲儿,说:&ldo;以前吃饭也没见你这么上心,跟吃猫食儿似的,又没去干什么体力活儿,现在胃口倒好了。&rdo;
窦源跟窦泽都愣了一下,反应都还算快,什么也没说,只当听见了个笑话。
窦源吃完饭,又被窦泽拉出去说窦爱国化疗的事。她每天看着窦爱国日渐消瘦,心里也不好受,便说:&ldo;还是听医生的吧……医生怎么说,咱们怎么做。&rdo;
窦泽点点头,窦源又看向他,指着他的肚子问:&ldo;没几天了,到时候怎么办?&rdo;
&ldo;我也不知道。&rdo;窦泽皱着眉,还要再说话,走廊里响起脚步声,不一会儿,刘青在楼道口小声喊他,说:&ldo;小泽,你电话响了。&rdo;
窦泽快走了两步接过来,一看,是霍司明的短信,问他什么时候回家。窦泽抬头看了一眼刘青,老太太脸上倒没什么表情,大概是没看到,他稍稍放下心,说:&ldo;没事,一个同事的短信,问我工作上的事。&rdo;
他搪塞过去,母子三人回到病房,窦源说:&ldo;天黑路滑,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就回去休息吧。&rdo;
窦泽想得也是,到卫生间去给霍司明发了条短信,又进病房坐了一会儿,才穿上大衣离开医院。
他们谁也没料到,刘青这样一个走路已然不太稳健的老太太,会缀在儿子身后去跟踪。
窦泽真正发现老太太跟着他,是上楼回家之后的事了,他已经换好了睡衣,正在喝一碗猪骨汤。大门的保安室打来电话,说有一个疯老太太,一直嚷嚷着要找霍司明。
窦泽的心里咯噔一声,连手里的汤勺也掉了,他咽了口唾沫,霍司明赶紧轻轻拍他的脸,说:&ldo;没事的,我现在下楼去见她,就说你是来我这儿取个东西。&rdo;
&ldo;没用的,我妈肯定已经跟了咱们一路了。&rdo;窦泽拦住他,一边穿上大衣向外走,一边给窦源打电话,叫她过来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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