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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山涛轻叹，湛之这孩子比绍儿圆滑，识得轻重曲折，又不失气度，绍儿太过忠厚，侧目看向稽绍，他今日沉默得有些过头，一席间，唯他心不正焉。疑他在担心千姿进宫一事，夹了两筷菜，放在他盘中，宽慰地拍拍他的肩。

稽绍努力笑笑。

马晔含笑看着眼前一切，清风朗月般的笑容，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侍女捧上清蒸的白银鱼，只见雪白的鱼肉间一丝丝脂肪却更是白得醒目，入口之时脂肪地舌间融代，其鲜美醇厚，可谓天下无朋。

&ldo;美食，美食！&rdo;众人正由此说起此鱼的来由，厅门轻轻一推，季千姿落落大方从外进来。

盈盈冲大家一施礼。

众臣讶异这女子绝丽清尘的大气，眉宇间隐约故人，不由愕然站起。

稽绍慌忙介绍，&ldo;小妹千姿，刚从外地回洛阳。&rdo;

&ldo;听说众位长辈在此小酌，千姿不敢疏礼，特来问候。&rdo;浅浅道个万福，秀眉带笑，站在兄长身边。

&ldo;是季小姐！&rdo;众臣莫不激动，亲切问，&ldo;都这么大了，怪不得有故人之感，你也在这里吃饭吗？&rdo;

&ldo;不，我受马先生照顾，住在这楼中。&rdo;清澈的水眸尊敬地扫过马晔的面容，笑着说。

&ldo;喔！&rdo;众人对视，偷眼看那坐着不动的马先生，暗道，照顾贤良之后，能让季小姐住此，交情不一般，心下对这马先生不由又尊重几分。

&ldo;季小姐，有空去我府中住几日，我家夫人对稽学士、稽夫人一直崇敬万分。&rdo;稽绍入朝为官，众臣理解，但与其父性情相差迥异，众人不免失望。今日一见这季小姐，有其父风范，仰慕之情油然而生，个个不竟争着相邀。

阮湛之对这样的情景，见怪不怪，温柔地看着她淡笑地婉拒。

马晔笑得有些冷。

&ldo;季姿不打扰众位长辈，请慢饮，千姿告辞。&rdo;

来如春风不多时，去如浮云无觅处。众人还没从兴奋中苏醒，小女子已掩门而去。

&ldo;唉，时光飞快呀，当年小女孩都成大姑娘，可怜幼失慈爱。&rdo;唏嘘不已。

&ldo;诸位，马某还要到前面照看下，先行一步。&rdo;马晔合起折扇，欠欠身。

&ldo;请便，请便。&rdo;众人已觉熟识，笑语点头。

黑幕四临，正是楼外楼忙碌之时。后院中悄无一人，季千姿独自站在井边吹着风，手上折了支柳枝，摇晃着出神。

&ldo;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已？&rdo;马晔不赞同地看着她。

&ldo;大哥今日宴请他们，不是想他日别人失德之时，要他们搬出孔夫子，大费口舌为你助战吗？只然很迂，但道义感厚重，对尊敬之人，有着侠士般的盲从，大哥不正是想要这些吗？&rdo;夜色中，她的声音很轻，也很远。&ldo;做大事，小人要用得，君子要用得，都是有用之人，大哥深谋远虑，我，虽微不足道，但稽康之女，可以让他们对大哥的信任度更增一层。&rdo;

&ldo;我宁可不要信任，也不要你抛头露面，让人评点。&rdo;看着别人讨好她的神态，无名的火直冒三丈。

她闻言，站起，与他对望。&ldo;大哥，你不也是因为我是稽康之女才照顾我的吗？没有关系，这不算委曲，能为大哥做点什么，我甘愿。&rdo;

他轻微俯下脸，以只有她听见的声音，在她耳畔轻声道：&ldo;刚开始是，现在不是，你是我马晔的妹妹。&rdo;

唉，还是妹妹！她失望地退后一步，浅笑无语。

第十九章，远上寒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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