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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胡小兵忙不迭地挂了手机。

阿三在一旁问：&ot;是她？&ot;胡小兵点头。阿三老婆说：&ot;怪了，她怎么有你手机号码？&ot;胡小兵苦着脸说：&ot;肯定是从那些寻人启事上看的。&ot;阿三老婆叫起来&ot;那你还不快点去把那东西纸撕了？&ot;

&ot;现在再撕有个屁用？&ot;阿三说，&ot;来不及了--换个手机号，快点。&ot;

胡小兵第二天便去换了手机号码，顺便把钱存了。三万块整。拿到存折的那一瞬间，心里稍稍安定了些，钱是定惊茶、回魂汤，有了它就踏实多了。回去时经过赵胡子那个小区，见墙上的&ot;寻人启事&ot;后面被人用红笔添上了&ot;这人自己也是个骗子，活该！大家不要相信他！&ot;--有些触目惊心，应该是那女孩的手笔。胡小兵慌慌张张地走开了。

阿三劝人很有一套：&ot;谁有谁没有，老天爷都算好了，你被赵胡子骗掉的钱，现在兜个圈不是又回来了？所以不要觉得不好意思，这本来就是你的钱，只不过换个方式回来而已。你的就是你的，谁也拿不走。&ot;

胡小兵表示异议：&ot;这是那个小姑娘的钱，不是我原先被赵胡子骗走的那笔。&ot;

&ot;老天爷统筹安排，逐个分配，&039;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039;--这道理你都不懂？&ot;阿三完全一副经济学家的口吻。

&ot;可是，&ot;胡小兵还在不识趣，&ot;我被骗走两万，现在回来了三万--这个，多了一万。&ot;

第22节：寻人启事文（9）

&ot;利息！&ot;阿三斩钉截铁地下了定义，&ot;是利息！&ot;

胡小兵完全心安理得了。他在小饭馆订了个位，请阿三夫妻吃饭，点了一桌子的小菜，还有两瓶嘉善黄酒。阿三女人啃着鸭头，笑嘻嘻地说：&ot;三七开，我总算也吃到你请的饭了--&ot;胡小兵给她说得挺难为情，&ot;嫂子，平常多亏你关照，来，我敬你一杯--&ot;

酒过三巡，阿三问他：&ot;那&039;寻人启事&039;，还打印不？&ot;

胡小兵想了想，&ot;钱不是都回来了--&ot;

&ot;那又不是你的钱。&ot;阿三嘿的一声。

&ot;你不是说，老天爷统筹安排，逐个分配吗。&ot;

阿三朝他看，半晌，点了点头，说：&ot;好，随便你。就是便宜了赵胡子那小子。&ot;

又喝了一阵，胡小兵忽道：&ot;其实--想想这龟儿子也不容易，成天躲在外面，有家不能回，老婆孩子也见不着面，跟狗似的。&ot;

&ot;别提狗，&ot;阿三提醒他，&ot;再说了，有时候人还不如狗呢。你要是把自己弄丢了，你爸妈出得起三万找你吗？&ot;

胡小兵咧嘴笑了笑，抿下一口酒，&ot;那倒也是。&ot;

&ot;所以啊，活该他妈的小女人丢狗，谁让她有钱！&ot;阿三大着舌头咕哝。

&ot;就是！&ot;胡小兵醉醺醺地附和。

第二天早上醒来，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硕大的狗头--先是一惊，随即想到昨晚喝多了，趴在阳台上睡了一夜。傻妹的头已有些变色，脸皮耷拉得更严重，完全下垂了，乍一看很有些怖人。胡小兵用报纸把它包起来，走下楼，扔进垃圾桶。

&ot;扑通！&ot;很沉闷的声音。

胡小兵在垃圾桶旁站了一会儿，像是默哀。

中午时看见好几家商场门口都挂上了春联灯笼。年一天天近了。这才想起换手机的事还没跟家里说，便打了个电话回去。是妹妹接的，问他几时回家。他说还没想好。妹妹说，临近过年火车票紧张，要提前买。他说知道。电话里传来老头子的咳嗽声。他问，爸还咳得厉害？妹妹说，前阵子还行，这两天冷了，又咳了。

胡小兵去中药店，想买些虫糙。一看价格牌，又缩了回去。早听说虫糙贵，但没想到会这么贵，比黄金还贵。装模作样看了会儿，讪讪地退出来，犹豫了一下又进去了，买了些西洋参，也是润肺去火的。又去超市买了费列罗巧克力，那种一条三粒的，买了两条。

第23节：寻人启事文（10）

从超市出来，往旁边一瞥，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只见墙上贴着一张纸：

&ot;寻人启事……男，三十五岁左右，身高一米七出头。此人卑鄙无耻、欺凌妇女、骗人钱财，如有知其下落者，重赏五万元。&ot;

文字旁边还配有一幅素描--虽然画得不是很像，但胡小兵还是一下子便猜出这人就是自己。三七开的发型，大鼻子，朝外突出的嘴唇--好几个人驻足在看，有说有笑，似是觉得滑稽。胡小兵忙低下头，快步走了过去。一路上看见不少同样的寻人启事，趁人不注意，他撕下一张放进怀里。素描放得很大，占了整张纸的三分之一，悬赏金额照例又是用粗体字打印--龟儿子的死女人，居然来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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