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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那女子惊觉到龙九的到来,抬起头,看到是龙九,惊声问道:&ldo;你……你怎么从鬼殿里出来了?你是怎么出来的?&rdo;

龙九一醒,当即明白,原来是这女子把自己诱到那独立空间里想困住自己。

季华阳悠然地喝着茶,嘴角噙起淡淡的笑容,说道:&ldo;棱瑶姐姐,原来她就是你说的那个不知是人是鬼一路跟着你的家伙?&rdo;她搁下茶杯,笑着对龙九说道:&ldo;九儿,想不到分开短短半日我们又见面了。&rdo;

龙九淡淡地&ldo;嗯&rdo;一声,拿眼向那被季华阳称作棱瑶姐姐的女子瞅去。眼神不利,却看得那女子如芒刺背,不消半刻竟冷汗涔涔。她&ldo;啊&rdo;地一声叫道,含笑说道:&ldo;原来是与华阳妹妹相熟的人。&rdo;起身,冲龙九作一福赔礼:&ldo;小女子眼拙,得罪尊驾之处还望见谅。&rdo;

&ldo;哼!&rdo;龙九略微拂了下衣袖,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不轻意间,便坐到了季华阳身侧。

季华阳正与那女子煮茶聊天,见龙九坐过来,于是沏了茶杯给龙九,笑问:&ldo;人间好玩么?&rdo;她又招呼沬棱瑶,说道:&ldo;棱瑶姐姐,你那鬼殿不属于三界五行中,这位九儿姑娘也不属于,你是困不住她的。&rdo;

&ldo;那是我班门弄斧造次了。&rdo;沬棱瑶又说道:&ldo;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总冒出一些仙神奇人。云州出了条九爪水晶龙,北方魔界来了个不知底细的厉害女人也就罢了,国都中州来了条八爪神龙诛杀护国家族百里家近千人,掌握了九州中的控制权,喏,这又冒出一位不在三界五行中的高人。&rdo;

季华阳怔愣一下,诧异地问道:&ldo;中州怎么了?&rdo;

龙九闻言也呆了下,当即抬起头朝中州方向看去,跟着便惊得她&ldo;霍&rdo;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也惊得季华阳和沬棱瑶同时抬起头莫名地看向她。龙九呆了下,低头扫一眼两人,又漠然地坐回去,沉沉地吸口气,一口气把茶杯里的水喝个底朝天,再重重地放下,眉头紧颦,不发一语。

季华阳看龙九这神色,再想到沬棱瑶说的八爪神龙,心里已是有数。只怕又是龙九所在的那一界追着龙九来的龙吧。她又替龙九倒了杯茶,说:&ldo;成大事者,冷静自持,泰山压顶仍不动如山,九儿,你说是吧?&rdo;嘴上这样说,实际上是想看这条小神龙能摆谱装到什么时候?

13

13、第十三章…

龙九端起茶又一口饮尽,这才扫一眼季华阳,哼一句:&ldo;关我什么事?&rdo;她只是没想到几个姐姐都还活着,而且全跑到这里来了。不管她那几个姐姐是冲她还是不怕死地冲龙后来的,她都打定主意不露面。她们还嫌她不够乱要再凑一脚吗?

季华阳瞅着龙九,眼底的笑意更深。真要不关你的事,能有这反应,能是此刻这冷冰冰的神色,能说&ldo;关我什么事&rdo;这句话?

龙九紧抱着怀里的球,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冷,与季华阳脸上的笑容形成强烈的反比。

沬棱瑶对两人的反应看得有些莫名,她低声问:&ldo;华阳妹妹,你们这是?&rdo;

季华阳冲沬棱瑶有些莫测地笑了笑,继续看向龙九。

龙九低着头,球在怀里抱得更紧,似想在把什么捏碎了又似在挣扎,冰冷的脸庞一片漠然,但一双美眸却阴晴变幻闪烁不定。龙后说她觉得累,龙九忽然也觉得累,那些事她只要想起就如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乱麻,找不到一个解决的出口。龙九紧箍着球的手突然松开,她沉沉地叹口气,闭上眼睛,意念放空,脑子里一片空白,作老僧入定状。

季华阳脸的上笑意隐去,她慢吞吞地喝着茶,一双美眸目不转睛地盯着龙九,心情也随着龙九的神色变幻变得重起来。良久,她低低地道出一句:&ldo;九儿,何苦把自己逼成这样,不累么?放开、放下,任性地做一回内心深处想要做的那个自己,轰轰烈烈地拼一把活一次不行么?&rdo;手掌抚上龙九的眉心,抚平龙九眉间那紧揪的结,叹道:&ldo;你还只是个孩子啊。&rdo;

龙九猛地睁开眼,倏地扭头瞪圆眼睛望向季华阳,惊声问:&ldo;你说什么?&rdo;神情瞬间由震惊转为冷骏,沉声喝问:&ldo;你说谁是孩子?&rdo;冷冷地威压瞬间从身上迸she开来,连空气都为之冻结,室内所有物什包括季华阳和沬棱瑶的身上都冻出一片薄冰。

季华阳运功笼罩在身上的冰块融化为雾气,驱除身上的寒气,似是丝毫不受龙九一身冷凝之气的影响,神情依旧柔和淡然,她缓声说道:&ldo;小时候总渴望快快地长大、变成熟,总害怕被人当作是孩子轻看了。可等长大了才回想起当孩子可以不必承担责任,可以任性,可以哭闹,可以把心里想的都表达出来,可以大声说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因为是孩子,因为年小可以无知,所以会被原谅。&rdo;她说完,似是想起什么,又扭头看向沬棱瑶,说道:&ldo;我记得今天是鬼帝宫过节,晚上很热闹。&rdo;

沬棱瑶点头,说:&ldo;今天是父亲的千岁生辰,百无禁忌日,晚上百鬼夜行与凡人同乐。戌时开始放焰火,灯会夜行正式开始,灯谜杂耍歌舞词曲,人间阴司、宫廷、民间的各种表演都有。&rdo;

季华阳笑道:&ldo;那有趣了,晚上我可得去好生瞧瞧看看乐子。&rdo;她说罢,又扭头问龙九,&ldo;九儿,晚上有兴趣一起同行出游吗?&rdo;

龙九淡淡地瞥一眼季华阳,状似很随意地说句:&ldo;随便。&rdo;抱着她的球起身就朝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步了回头问季华问:&ldo;晚上什么时辰碰面?&rdo;

季华阳一怔,随即脸上的笑意更甚,说道:&ldo;那就戌时吧,我在看焰火的地方等你。&rdo;这条小龙还真有趣,明明想去,非得装成一副不想去的样子,那点心思都写在脸上还怕人看出来,也不知道她这么别扭做什么!

&ldo;好。&rdo;龙九点了下头,便径直离开。

龙九的速度一向极快,在沬棱瑶和季华阳看来就是龙九从眼前一晃就不见了。季华阳习以为常并没在意,沬棱瑶却是大惊,&ldo;好快的速度,在鬼界阴司府来去自如犹似无鬼之境!&rdo;

季华阳为沬棱瑶添了杯茶,说:&ldo;你只管往神界方向猜就没有错。鬼殿她都困不住她,何况别处?&rdo;

沬棱瑶端起茶一口饮尽,若有所思地看向季华阳,说道:&ldo;华阳妹妹,你是不是该跟姐姐我说说你和这位&lso;九儿&rso;的关系?&rdo;

季华阳微怔,即又反问:&ldo;我和她能有什么关系?&rdo;

&ldo;没关系你能叫&lso;九儿&rso;叫得这么亲切自然,你看她那眼神能那么温柔,笑得那么灿烂。我从认识你到现在,你对谁笑得那么大方过?&rdo;

季华阳又是一呆,即又道:&ldo;我笑得大方?我干什么时候吝啬过笑容了?&rdo;

沬棱瑶没好气地白她一眼,板着脸说:&ldo;少跟我打马虎眼。你瞧你,你在看龙九的时候笑得就只差没在脸上写&lso;我很喜欢她&rso;几个字。&rdo;

季华阳抬手一摸自己的脸,低声问:&ldo;有吗?&rdo;她怎么没有觉察到。话音一转,又问沬棱瑶,&ldo;你没发现她别扭得很可爱吗?特别是那副装模作样摆谱的小模样,可爱极了。&rdo;

装模作样摆谱?可爱?!沬棱瑶顿感惊悚,情难自禁地打了个寒战,若非季华阳这人叫她下不了手,她真想抓起茶杯拍季华阳的脸上。那叫装模作样地摆谱?那身凛然气势不怒自威,稍一作色便令周围一片冰寒,从头到脚逸散出一股令人胆寒的威压,这模样能装得出?就她那样还需要摆谱?冷成那样的一个&ldo;人&rdo;,能称为可爱?&ldo;哎,你别不是渡劫的时候叫雷电闪坏了眼睛吧?&rdo;

季华阳嗔怪地扫一眼沬棱瑶,身子向后仰倚在椅子上,想起龙九,嘴角又噙起笑意,微笑着说道:&ldo;不仅可爱,还招人疼。若是从外在去看她,会觉得她冷漠无情难以靠近;可若是近了,去触摸她那内心,会让人发自内心地想疼她,也为她心疼。&rdo;想到龙九独自玩耍的孩子模样时,想到她那复杂的内心世界,想到她脸上时不时地流露出的茫然与孤苦的神色,季华阳隐隐有种揪心的疼的感触。她想把龙九抱在怀里捂热她那身冰寒之气。

沬棱瑶看着陷入神游外空的季华阳时笑时忧的模样,眼睛都瞪圆了。&ldo;华阳,你……&rdo;

傍晚,季华阳跟在沬棱瑶的身侧登上城楼。寿生老爷鬼帝正高立于城楼上高声发表言论,他的左侧为阴州城里前来道贺的官吏,右侧则是阴司吏属。季华阳站在沬棱瑶的身侧,站在阴司吏属一方,她朝城楼下望去,只见人山鬼海密密麻麻在挤作一堆,也不知道龙九此刻在哪里。

蓦地,季华阳的心头一动,本能地朝东北角的一条小巷子里看去,赫然看到一身华贵服饰的龙九抱着球端立于巷口,一身轩昂气势,雍容端然的气质,即使站在不起眼的角落,仍不容人忽视她身上那俯视苍生的气息;即使站在黑暗中也仍如天边的皓月般耀眼夺目。季华阳痴痴地看着龙九,心道:即使化作凡人的模样穿着她的衣服,也难掩身为神祗的气质和生而为龙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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